散文：春暖花开 为你而来（一）——白际行记

有人说，人生如舞台，可总演不出自己。那么，换种活法、变个角色，哪怕只有短短两天，跟一群陌生的人，到一个陌生的地方，去唤醒自己内心深处某些业已忘却或不曾知晓的感觉吧。

3月27日下午1时，我们启程了。

走，一起去白际。

触摸不一样的存活

白际乡，地处安徽省黄山市休宁县东南边陲，一个据说驻在白云间、天之际的地方。天然去雕琢的美景尚未得见，其远离尘嚣的地理位置却耗去差不多10个小时，坐车坐得腰酸背痛、苦不堪言之际，终于被告知：到点了。下车取包，心想着尽快到预定的农家洗漱安睡，却又被告知：只能带上山必需的水、路粮、换洗衣服。原定的计划彻底被打乱，手忙脚乱将所带的两包东西一阵倒置，下车时已是倒数3名中的一员。大部队走了，只余小组成员6人，茫茫夜，无尽的黑、无边的空、无限的荒凉。那一刻，心里上窜下跳着两个字：回家、回家、回家！就这还没完，同行的人说，我们住的农家在半山，仰头望那一星的灯光，没有感到归宿的温暖，却是沁骨的冷。这春天的夜里，山里的风很寒。借着手电的光夜行攀升，凭心而论，这段山路不算陡也不算长，但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，在希望落空的心境下，却觉得走得很难很难。农家主人一番颠三倒四数人排房后，我们终于上楼入住，可说好的带卫生间的双人间呢？没有够宽的床，没有独立卫生间，没有可以洗澡的地方……不管怎样，行程还得继续，还好有拼了老命背上来的睡袋，在睡袋清香的气息中，我对简直汗臭的自己说：晚安！

28日的清晨如期而至，一起到来的还有赶了4个小时山路的当地导游。

担心的雨倒是没下，但起雾了，驴友们说，这只是雾，没有霾，霾那玩艺儿，是城里的专用产品。

走完一段引子一样的平坦大路，我们进入徽开古道，至此，才算真正开始了对白际乡风貌的探秘。雾气渐散，春光娇媚，一个绝佳的驴行天气。心情明朗起来，脚步轻盈起来，加上组长一再吩咐：走得慢的上前面啊，笨鸟先飞！尽管自尊心凋零了一地，但这个理念导致我在整个行程中没有掉队，没有拖大部队的后腿。

说说白际的山、水、路吧。

第一天看到的白际的山，没有惊艳的感觉，不雄伟、不壮观、不神秘，尽管也算满目葱茏、起伏连绵，但终归还是“看山是山”，没令我等凡胎肉眼“看山不是山”。满山多是松树，恰逢春笋暴长，时不时会看到荷锄刨笋的山民，基本是独行，很安静甚至很闲散地走在山路上。第二天下山时甚至还遇见了一头牛。感觉比较好看的是片片竹林，称不上竹海，但挺拔、秀气，真的，写到这里忽然感到用“秀气”来评说白际的山还是公允的，无论是松树茶树，还是竹林山草，都那么安静地呆着，不被打扰也不打扰别人，静静守着春光，等着游人，一季又一季。

白际的水差不多算是偶遇，因为在种种宣传里，都没有把水作为亮点推介。可白际的水，一见之下让人心净，清亮动人。水流不急，水面不宽，就算“油煎豆腐”等几条有名的瀑布，都瘦小得几近羸弱。但几乎所有的水流都一览见底，纯真得像“儿时的眼眸”，像灵动或安静的梦，水声也是轻轻的，仿佛不想惊动别人，在这样的水边留影、用餐，或只是坐着发呆，就很好。真的，那天我们坐成一排，看水，发呆，那一刻，俗世远去，功名不在；那一刻，众生平等，无你无我；那一刻，宁静、平和、幸福。

徽开古道没有预想中的难行，总的来说没有大起大落的坡，且因铺满落叶碎石，踩上去竟然还有几分弹性，脚感颇好。不过山路很窄，某些路段只有一段独木桥，稍不留神，还是有一脚踩空滚下山去的危险。那天我们启程不晚，整个山上很长时间里都只有我们一路人马，在速度不快的行进中，可以漫想当年，这条窄窄的山路承载了多少人的生计、多少人的期盼，一条古道，走过了多少历史兴亡，见证了多少雨雪风霜，留下了多少深深浅浅的足印。今天我们一行走过，这古道，会不会也记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