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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:小城风月

2015-04-18 geci666

在一座小城里能感受到的风和月,往往在大城市里是感觉不到的。城市的底蕴,源于其文化、民俗,继而形成它固有的风格。这些风格都化作一种情怀,在“追风赏月”的情怀中,在一个人独处的黑夜里,默默看着天上的月,坐在阳台上安静的吹会儿风。这都是情怀的象征,也是一座城市的风格。

南通是我的故乡。我对这座小城的熟悉与热爱,持续了二十余年。风月的雅致,在寻常的生活中不常见,但一直存在于人们的心底。冬春两季,小城由雪白而又灰蒙蒙的一片,变成淡绿又红殷殷的一团。风月之韵,桃红柳绿,在南通这座小城中逐渐生长起来。就像眼前的春,蓬勃着无限的生机与活力。这种生机到了夜晚也不会停,灯火阑珊。十年前,我住在城北的一间瓦房里。房屋的背后是运河,从黄昏到夜晚都烟波浩渺,偶有船只斜穿而过。夜晚的水雾,远方的树上几声鸦鸣,勾勒起一座小城的苍凉风月。张爱玲在《倾城之恋》里曾描述过类似的苍凉风月:“那天,偶然瞥见了夜空里清冷的月光,一刹那,恍如隔世。一种似曾相识却又遥远的情愫在脑海牵扯,久久无法理出思绪”。小城风月,给人的感觉也是清冷寂静的。

2008年,我在城北瓦房居住的第十个年头。某天夜晚,夜色正浓,又值夏季。我一个人端着凳子坐在院子里,说是乘凉却又不像纯粹的乘凉。手边有个茶几,藤椅在我倚靠时发出“嘎吱”的声音,听罢,我的筋骨都酥麻了。

春夏仲交时,月夜展现在我的眼前,像水汪汪的一团白面,飞腾在蓝黛的夜空。苏轼曾说:“何夜无月,何处无松柏,但少闲人如吾两者耳。”话中不免凄凉但也是情趣。晚上大约过六点,月亮就悬浮在空中。晚风柔和,城中的喧闹在远方,近处的只有安静。我坐在院内,左手握一把蒲扇,挥动着驱赶蚊虫。月色如水,月光如乳,泼洒下万丈清辉在院墙上,我看到那些生长于石缝间的草木都披着一身乍寒,又像被染上一层薄薄的霜,好不漂亮。四面的水泥、石头,裹挟着风的清凉微微颤动。风跟月光,无形融合,带走了多少人和事。睡眼惺忪,我的脑子里又蹦出“夜朦胧,鸟朦胧,帘卷海棠红”的诗。

南通小城的风月又不止于春夏。秋季,风月是凄苦却深邃的。最近一次,我已搬入楼房的顶层。在高巍的阁楼上,看月听风也是一种惬意。在我的记忆中,“秋月”与“秋风”好像生来残疾,月是一弯的,风微茫而寒冷。人站在楼上,一抬腿便让风从裤卷里溜走,再从发丝间飘落回来,就像逗你玩的落叶。月亮的光芒不像春夏那般亮堂,只是很轻的、柔和的一抹淡绿或淡蓝,照在人的头发上,宛如瞬间华发。

风月从古诗词中袭来,我想起王维的“明月松间照,清泉石上流”;又想起孟浩然的“野旷天低树,江清月近人”;甚至想起李煜的“无言独上西楼,月如钩,寂寞梧桐,深院锁清秋”。我暗自心想,自己不也正在高楼上,看着弯月一轮吗?今人与古人何其相似。风月中传来远方的笛音,安静得像昙花或野菊,也安静地舒卷开花瓣。竹子在某处山中,钻破土壤生长的声响能从风中听到。此刻,风与月便不再是两种东西,而是浑然融合的一种事物。我能听到城市中一切的喧闹玩乐,像是风月中的一粒沙,随着时光飘然远逝了;又像楼下潭池里的一滴水珠,滴进池里便消匿于无痕了。这些体会与感悟,都是南通小城的风月。

在遥远的过去与临近的往事中,我们常以为“风月”是难以启齿的“男女之事”,或过于清高飘渺的“文人奇谈”。但其实,即便在一座普通的小城,或者在寻常不过的旧楼,都存在观赏风月的地方,只不过人的心,究竟有没有真正体会过风月,以平常又绵柔的心灵,查探风月的雅致与深沉就很难得知了。小城风月也是我在故乡获得的一种体悟,它像写实,又像写意,在我的记忆与生命的几次律动中,一划而过。带去的,却是那时光与青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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