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为什么还要 读诗写诗

今天的校园已经很少有真正的读诗、写诗了，至少已经变得不纯粹。很长一段时间以来，“诗”在校园里、课堂上已经边缘化了。“读诗”还会有一点声音，而“写诗”在校园绝对是个稀罕物。我曾经去过一所很有历史、很有声誉的高中学校，同他们的语文教研组长谈到了“诗”。我问：学生还写诗吗？他怔了一下，然后说：“写的”。我再问：一年写几首呢？他又怔了一下。然后回答我说：他们会写在周记里。我明白了，直觉告诉我，这个学校的学生是没有写诗作业的。后来我们又聊到了高考。我问：质量怎么样？他不加思索地说：我们语文是全市最好的，每年高考不是第一就是第二。我明白了，这所学校的语文成绩与学生的写诗水平是没有任何关系的。

出现这样的状况，不能怪老师。每年的高考语文卷，作文部分几乎总是这样的要求：体裁不限，诗歌除外。高考排除了诗歌写作，谁还能自觉地给予重视呢。对此，我也曾多次请教高考出题专家，为什么高考不能写诗歌？回答我的无非是这样：年年这样出题，大家延续下来，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，是“约定俗成”吧；诗歌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，阅卷老师很难操作。我又明白了，造成这样的现象，也不能怪出题专家，他们也无可奈何。一个五千年来以诗辉煌的民族，留下了灿烂的唐诗、宋词、元曲，而在当下的中学教育中，面对“诗”竟如此尴尬？

我们为什么要读诗、写诗？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，让我们想想“诗”是什么。我以为，“诗”是凝练的思想，是感性与理性高度融合以后对整个世界的哲学解读，是顿悟，是灵性，是现实，是梦想，是包裹着阳光雨露风雨雷电的人生旅途中的浪漫，是生与死的纠结与不朽，是爱与恨、痛苦与幸福交织成的最美妙的天籁般的乐章。对这么一个东西，我们为什么要回避它？我们读诗、写诗是为了情怀，是为了让我们的校园生活，乃至于师生整个的生命都能够丰盈起来，是为了使平常变得超凡脱俗，使平淡幻化出七彩。我们读诗、写诗是为了担当。这种担当基于现实，在我们每一天的每一时刻中都能感受到一种责任与使命，责任与使命就是我们的希望、我们的梦想。诗是能让我们神圣起来、高尚起来的，能让我们真诚、友善、感恩、纯粹起来的，诗是蓝天下的一泓清泉。

我们很荣幸，这个园子里就有这样的一泓清泉。青少年时期，我在这里读书，那时候我在这里读诗、写诗。离开这个园子的二十多年的时间中，我从不读诗，也不写诗。我再次来到这个园子之后，我又开始读诗、写诗了。是这个校园唤醒了我。两三百年前康熙、乾隆在这里读诗、写诗，曹寅、曹雪芹在这里读诗、写诗，七八十年前杨绛、何泽慧在这里读诗、写诗。今天我们师生在这里读诗、写诗。近三年来，我们有十多位老师发表诗作；有七八位老师被冠以诗人而被报刊介绍；每年四本学生诗集出刊；从这里起步的每年一届的全国中学生诗会隆重举行；以十中2007级的王禹为代表的西花园学生诗人群的出现，虽然微不足道，可我相信会酿成“蝴蝶效应”。江苏省适时地举行师生诗歌散文原创大赛，是一次让“诗性”回归校园的善举。它的意义会不断被人们所认识。大赛中学生诗歌一等奖十二个，四个是我校的，教师诗歌一等奖三个，一个是我校的。

几天前，我在微信上放了一张照片，照片是三朵小花，我配了一段文字：“清晨走出家门，看到树木丛中，一枝花杆上，还开着三朵小花。初冬的江南，草木开始萧瑟。在我所在的这片场地上，唯有它们还盛开着。假如，是在千紫万红的春天，百花争艳，有谁会注意到这样的小花？今天，我蹲下身子，镜头靠近花，才有这样硕大的花朵图像。面对数不清的奇珍异品的时候，我也许会忽视了角落里的小草小花。坚守吧，尽管我们弱小，不被人注意，只要我们坚守，当别人退去的时候，假如我们一如既往，仍坚守在那里，一定会以自己的美丽，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。”

此刻，我突然明白，我们不就是那一枝花茎上的小花吗？我们很微弱，也很微小，但我们坚守，竟然也绽放了，尽管我们还有些腼腆，可我们仍然会在腼腆中微笑。今天，我们就是以这样的腼腆的微笑向省教育厅、省教育报刊社暨江苏教育报、市教育局以及所有关心我们的朋友们，表达我们真诚的由衷的感谢。今天是我们这个园子全体师生幸福生活的新开始，我相信我们的师生一定能会在“诗性教育”的氛围中，在读诗、写诗的路上走得更好。